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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绝望的开端

第二十七章 绝望的开端

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事了。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。

我很喜欢照镜子,并不是因为爱美,而是感觉镜子是另一个世界的窗口,从里面可以看见不一样的世界。而镜子中的我,就是另一个自己。

“你最近总是眉头紧锁啊。”幻羽精灵在我身边飞着,“外出了这么长时间,你的心境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?”

“我在思考一些事情。”我说。

“再有一段时间就要升学了,那个狛枝也要毕业了吧。”

“请你先闭嘴好吗?”

幻羽精灵真听话,说闭嘴就闭嘴了。

“如果我出了什么事,接下来就拜托你了。”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。

“呵呵,天堂同学也有幻想症吗?”狛枝在身后嘲笑我道。

“啊?不是。”我连忙解释。

“因为你在对镜子里的影像说话啊。只有想象力丰富的人才会这样做吧。”

“田中还是中二病呢。”我把他拉到镜子前,“听好,用心灵去感受,你就会发现镜子其实是与另一个世界联通的渠道。”

“我还是建议你去看医生吧。”

“你是故意的!”我打了他一拳。

(视角切换:神座出流)

这里,除了一张床和我以外,什么都没有。不过也无所谓,我根本什么都不需要。

今天,属于我的房间门被打开了,走进来一对女生。一个扎着粗大的金色双马尾,另一个留着犀利的短发。

“哇!这不是神座前辈吗?我是你的学妹江之岛盾子!你的超级粉丝哦!请和我握手!”那个金色双马尾兴奋地说,顺便扭动着她的身体。

“等等,盾子。这家伙看上去有点危险。”战刃骸阻止江之岛盾子说。

“当然啦,是超级的危险!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哈?姐姐你这个丑女什么意思?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机会!”江之岛盾子说,“神座前辈是拥有世界上所有才能的超高校级的希望吧,我可是一直都很崇拜你啊。神座前辈的话,一定什么都可能做到吧?比如,突然死去让大家绝望之类的!”

突然,江之岛盾子拿着碎冰锥向我冲了过来,我一脸淡定,一脚将她踩在自己的脚下。

“盾子!你!”

战刃骸也冲了上来,只是被我一抬手就打飞在了墙上。

“无聊。”我自言自语说,“你们的行动简直毫无意义。”

“呵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江之岛盾子突然大笑起来,我再一次踩了她一脚。

“好痛。”江之岛盾子依旧笑着,“超爽!超棒!现在的我真是最糟糕最绝望啊!但是啊,神座出流,绝望所必要的不仅仅是我,你也是哦~”

“绝望?那种东西从逻辑上无论怎么考虑都不必要。”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说。

“你说什么?逻辑?真是搞笑!”江之岛盾子已经开始拍地板了,“那我现在在这里这个样子也能用逻辑来解释?”

“江之岛盾子,你拥有连事物先机的先机都能看破的超级分析能力。即便如此,明知道自己赢不了还要做这种事情?”我问。

“原来你不懂啊,明明你也持有超级分析能力。”江之岛盾子突然邪笑,“你看,绝望是未知的。我因为超级分析能力的原因对世界感到无聊透顶,大家所追求的希望不过是预定调和。但是绝望是不一样的,令人兴奋激动的绝望,可是会带来未知的味道哦~”

绝望拥有未知的味道?我有点想见识一下了。

江之岛盾子留着口水说:“只有绝望才能给世界带来混沌,就像一发子弹引发世界大战一样,绝望也拥有给世界变为混沌的力量。你看,现在的我不是高兴地不得了吗?就是现在的我因为超级绝望而感到超级兴奋。这样的我你能理解吧。”

我继续保持沉默,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歪曲的道理。

“神座出流也许是世界的希望,也许会拯救世界。但是,希望之后一点点未知都没有,这样的话你就没法被拯救。这样预定调和的世界不是很无聊吗?那么来我这边吧,前辈。”

突然间,地下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来。江之岛盾子的脸被警报灯闪得通红。

“被发现了。盾子,快点离开这里!”战刃骸从地上爬起来说。

“得到一切、对一切感到无聊的神座出流啊!能解救你的只有绝望!只有我!”江之岛盾子不听战刃骸的话,更加猖狂地说,“这就是绝望的命运的相会!”

我开始烦躁了,一脚踩在她的头上。也许是我太过用力,江之岛盾子一下子昏死过去。

“盾子!”战刃骸从远处爬过来,扶起江之岛盾子。

“醒过来的话,有件事要你代为转达。”我站起身来,“说我等着。”

我第一次走出了这个无聊的地下室。既然江之岛盾子坚持绝望才是能拯救我的捷径,我倒是要看看绝望是否真的出乎我的意料。

所以我留了他们两个一命,为了见证那个绝望。

(视角切换:江之岛盾子)

醒过来之后,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,以及那个恶心的丑女——我的姐姐战刃骸。

“太好了,你醒了。”姐姐很高兴的样子。

这时我才感觉到头部传来了剧痛,还包裹着纱布。我四处张望着。

“这里是学校的医院。”姐姐说,“受伤的事,已经被当做穿高跟鞋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处理了,关于我们的事,那个男人好像没有告诉校方。”

“那家伙呢?”我问的是神座出流。

“那家伙说,他会等着你的。”

“讨厌啦~人家都说会等我的~那不是不早点去见他可不行啊~”

“我可不喜欢那个男人。”

“哈?我可没问你这个只会杀人的贫乳变态女的喜好。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此时的我已经穿好高跟鞋准备从病床上下来了。

“不行啊,盾子。你再多静养几天比较好。”姐姐竟然想要拦住我。

“没事没事,好久没被弄得这么惨,反倒让我感到绝望、心情畅快~”我走出了病房。

当我走出医院的时候,见到了天堂千奈子同学。她好像是要去医院给自己的猫咪做体检。

“江之岛,你怎么受伤了?”天堂同学问。

“哈哈,没事啦,只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。”我打着哈哈说道。

“这样啊,那你小心点。”天堂同学简单地回复我之后,就独自走进了医院。

我很喜欢被大家所喜爱的天堂千奈子同学,所以想让她和我一样绝望。不过这不可能,这个家伙已经被狛枝前辈彻底洗脑,变成了一个希望厨。

“盾子,你等等我。”姐姐追了上来。

“天堂千奈子,真是遗憾啊。”我嘀咕着,“如果这个和神座前辈一样优秀的天才加入我们该有多好。”

“那是不可能的吧,天堂同学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。”

“所以啊,这个家伙一定会打乱我的计划。我必须想办法先把她除掉!”

“杀了她?”

“这样充满希望的同学如果死掉,一定会十分绝望吧。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!”

(视角切换:神座出流)

我按照江之岛盾子的约定,来到了我们要见面的地方,是一件怪异的密室。她说过要给我看看绝望是什么样的感觉。

“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我问。

“那个,神座前辈能不能给我做一个机关啊?”江之岛盾子撒娇般地问我。

“什么机关?”

她交给了我一张图纸,是可以让地面长出利刺的极具杀伤力的陷阱。如果被这个机关万箭穿心,恐怕是难逃一死。

“要这个做什么?”我问。

“不是要看看绝望的感觉吗?神座前辈知道那个被全学校所爱戴的超高校级的天才天堂千奈子吧,这样的人如果突然死掉,不是会很绝望吗?”

天堂千奈子?这个名字好熟悉,感觉是从哪里听到过。不,比如说是听到过,我应该对她很了解。估计过去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吧。

为了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,我按照江之岛盾子的计划设置了机关。然后她又给了我一部手机和一张台词,让我给天堂千奈子打电话引到这边来。

我当然是找做了。那个天堂千奈子很珍视她的朋友,内容好像是一个叫狛枝凪斗的家伙被绑架犯绑架要挟她来这里救人。

接下来,我就作为观众,看着所谓的绝望吧。

(视角切换:天堂千奈子)

狛枝还真是个超高校级的不幸,竟然会被绑架犯绑架,而且要挟我送去赎金。鬼才会乖乖地听那些人渣的话,看我找到地方后不狠狠地痛揍他们一顿,然后送到警察那里去。

今天下午本来是我们两个要一起出去玩的,但是因为班长的工作耽误了一段时间。光是想到这一点就有些对不起狛枝了。

不过,地点竟然在学校里。现在的绑匪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。

我当然是照做,来到了规定地点,是一座学院创始人“神座出流”的雕像。通过一些机关,雕像被移开了,下面是一道楼梯。为了避免出逃的时候会迷路,我在入口处撒下了一些花籽。这里的光线还真是暗淡,只有一个大屏幕在亮着。

“狛枝,你没事吧?”我开始试探周围情况。

突然间,我身后的门狠狠地被关上了。看来是个陷阱,不过不用担心,这些都是小儿科。

“真的上钩了呢~”这个声音真是耳熟。眼前的屏幕出现了江之岛盾子的身影。

“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。”我冷酷地说。

“你的反应还真是超出我的预料呢。不过没有关系,你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!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就凭我一个假的消息就把你给引来了,你还真是爱着狛枝前辈呢。”

“看来我来错地方了。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“因为我可是超高校级的绝望啊,为了更加大肆地扩散绝望,第一步就从你开始!”

然后,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扇门,那里是无尽的死亡游戏——迷宫挑战,你能逃脱吗?

为了逃离这里,我果断接受了死亡游戏挑战,我对自己有很强的信心。

不愧是死亡迷宫,一路上有很多的机关:突然飞来的飞镖、脚下的万丈深渊和尖刺、身后的滚石以及电锯。不过我超高校级的天才不是白叫的,这些机关怎么可能会难倒我。

“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。不愧是天堂酱,超高校级的天才,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了我设置的机关~”江之岛在墙壁上的屏幕里笑嘻嘻的。

“很绝望吧?江之岛盾子。你精心设计的游戏看来还是太简单了。”我嘲笑她说。

“别大意,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。”

话语一落,就有一把大弯刀向我飞了过来。我低头躲过了它的攻击,但是帽子却被挂在了墙壁上,头发也散开了。

“原来天堂酱摘下帽子这么漂亮,身为超高校级的辣妹的我都要甘拜下风了。”江之岛有些失落地说。

“你给我闭嘴!”我现在没心思与她拌嘴,快点找到出口为妙。

走过最后一个拐角后,一个大门出现在我的眼前,上面写着“GOAL(出口)”。看来这个游戏终于结束了,江之岛,你是不会得逞的!

当我打开眼前的大门后,一束阳光就射了进来,我的朋友们都在门前等着我。

“天堂同学,你终于回来了!”兔美老师向我招着手。

当我准备上前去拥抱我的伙伴们的时候,突然胸口传来了一阵剧痛。我被一根利刺射中了。

身体……动不了了?

在我仰面倒下去的时候,更多的利刺从地面上射出,贯穿了我的全身,直接被悬浮在了半空中。现在的我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,只是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。

尖刺被收回到了地面里,我重重地摔在地上,鲜血流淌,染红了我的衣服。

恐怕这是我能预料到的最糟的结果,我就快要死了。现在还有残存的意识,我听见了江之岛盾子最后的话语:“再见了,天堂同学。很遗憾你没有机会与新的世界相见了。”

那种睡意几乎让我无法活动,只是静静地倒在血泊里,半睁着眼睛。耳朵不再听见任何声音,也感觉不到自己还在呼吸、心脏还在跳动。

狛枝……你在哪里?千万……不要过来……

苍牙……对不起……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……

(视角切换:狛枝凪斗)

真的很奇怪,天堂同学怎么又消失不见了?

平常我并不在意这样的细节,但是今天我们约好了要下午再一次去月亮湖公园玩。我们约定在我的班级里见面,估计是天堂同学又被一些繁杂的事缠住了,一直都没有来。

我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,总是想着她会突然撞门而入,向大家看玩笑。但是我一直等了三十分钟,她都没有出现。

感觉被放鸽子的我前去了她的教室,果然天堂同学因为班长的职务去了兔美老师的办公室。然后我又去了教务室,但是兔美老师却说天堂同学早就离开了。

这是怎么回事?我走在校园里的小道上思考着。

突然间脚下传来了“咔嚓”的声音,我低头一看,原来是花籽,这应该是天堂同学的东西。这些花籽一路延伸到了一座雕像前的楼梯里,应该是天堂同学为了防止迷路故意留在这里的。

我走下了地下楼梯,这里是一间密室,看上去十分诡异。天堂同学怎么会想到来这里?

正当我胡思乱想时,我看见了一件眼熟的物品——是天堂同学的宽檐帽,被贴在墙壁上。

看来她一定来过这里。我继续向前走着,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。我奇怪地再向前走了几步,借助暗淡的光线,看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天堂同学。

“天、天堂同学……?”

这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?

我立刻冲了上去,扶起天堂同学,她的脉搏和呼吸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了。

“天堂同学,到底发生了什么?!”

一股强烈的悲伤涌进我的心房,甚至是有些许的愤怒,究竟是谁残忍地杀害了天堂同学,从我身边夺走了我最爱的人。

“狛……枝……?”

我听见了非常微弱的呼唤声。天堂同学还活着!

“是狛枝吧……”她眨了眨半睁的眼睛,微微地动了一下手指。

“天堂同学,我在这里。”我焦急地把她抱在怀里。

“你没事……一切就好了……”
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“绝望……袭来了……快点离开这里……”

“但是……”

“狛枝……你……一定要活下去……”

“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!罪木同学的话,一定可以救活你的!”

“真是不理智啊……你可不是这样的人。”天堂同学微笑了一下,“时间已经不多了……就让我呆在这里吧……”

“对不起……是我连累了你……”我已经开始啜泣了,强忍住泪水说。

“狛枝没有错啊……”天堂同学把头搭在我的肩头上,“能遇见你……才是我……今生最大的幸福……”

“天堂同学……”

“听好……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……都不要绝望……一直坚信着希望的你……才是我认识的……狛枝凪斗……”

“我答应你……我不会绝望的!”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,“所以……你不要死啊!千奈子!”

“终于……叫我的名字了吗?凪斗……”

千奈子也叫了我的名字。

“不要哭……我很高兴能遇见你……希望的相会……相识……然后……在你的怀里死去……我还真是……幸运呢……”

她说话的口气真是越来越像我了。千奈子顿了顿,头从我的肩上滑落,带着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我把她的尸体紧紧地抱住,开始痛哭起来。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,至少这是我能对她所做的最后的爱吧。

(视角切换:七海千秋)

狛枝同学约好了要和天堂同学一起出去玩,不过听说他们并没有去。原因是天堂同学又失踪了。

现在天堂同学应该没有理由再失踪了,到底发生了什么?搞得狛枝同学也不知道去哪了。

“那个,七海同学,狛枝同学和天堂同学没事吧?”索尼娅同学问我。

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我回答说。

“好了,大家,坐回自己的座位上!”雪染老师站在讲台上说,“我们要做今天的总结了!”

“老师,那家伙怎么办?”左右田同学指着狛枝同学的位置。

“那个,听说他今天和天堂同学出去了,之后有谁帮忙向狛枝同学传一下话吧。”

“可是啊,不是有人说千奈子酱又失踪了吗?”澪田同学问。

教室的后门被打开了,狛枝同学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。

“你这家伙,回来得还挺及时。”九头龙同学说。

狛枝同学好像失了魂一样,脸色阴沉,没有理会九头龙同学。

我感觉事情不太对,急忙拽着他的胳膊问:“狛枝同学,到底发生了什么?你和天堂同学不是一起出去了吗?她去哪里了?”

“……”狛枝同学一句话也没说。

“请你……说句话啊……”索尼娅同学也恳求着。

我看见狛枝同学的泪水夺眶而出,然后说:“天堂同学……已经不在了……”

(视角切换:神座出流)

作为观众的我,在荧幕面前观看了天堂千奈子被处刑的全过程,以及她和狛枝凪斗的生离死别。确实是绝望的结局,但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绝望给我带来了满足。

在天堂千奈子微笑地死在狛枝凪斗的怀里时,我瞬间感到了一丝的心痛,也流下了眼泪。我似乎在天堂千奈子的身上看见了无限的希望的光辉。

绝望和希望,到底哪一个才更出乎我的预料?我是否被江之岛盾子给欺骗了?绝望真的会使人感到欢乐吗?

为了心中的疑问,我前去了天堂千奈子被处刑的现场。她的尸体还被陈放在那里,虽然面带血污,但还是微笑着。

“即使是自己会死,也要去保护别人吗?”我自言自语道,“天堂千奈子,你那一刻究竟在想什么?”

“是谁?”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位少女的声音。

“谁在哪里?”我问。

那个少女从黑暗处走出来,是一个留着雪白色长发、有着红蓝双色瞳的面瘫三无少女。我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丝和我一样的违和感。

“你就是神座出流吧?”她问。

“是。”我说。

“你是否真的感觉这样的结局能让你感到开心?”

“我确实想看看绝望和希望哪一个更出乎我的意料。”

“绝望只会带来灾难,希望会带来幸福。哪一个才是你所追求的?”

“绝望……都会造出这样悲伤的情景吗?”

“看来你原有的人格还没有遭到彻底地清洗。”

“你好像知道我的过去,可以告诉我吗?”我一直都想知道过去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
“下次见面的时候,我或许会告诉你。”少女仰起头说,“记住这个时间吧,午夜十二点,我的名字,零时辉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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